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梗概:“还有你吗,Ducky?”
(译者注:“Et tu, Brute?”是一句拉丁语名言。被后世普遍认为是罗马共和国晚期执政官、独裁官儒略·恺撒(Gaius Julius Caesar)临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。中文一般译作“还有你吗,布鲁图?”或者“你也有份,布鲁图?”。这句话被广泛用于西方文学作品中关于背叛的概括描写。)


      Gibbs不常出去玩。起码在家里的时候,他可以造船,但在这里,在Atlantis上,他手头有大把时间,却没什么活儿好干。所以他把时间花在了他最擅长的事情上——工作。

      他看了所有探员的报告,把它们整理到一个盒子里,放进较小的那个休息室,现在他把那间屋子当作了证物仓库。那里还有其它盒子——都整齐地做好了标签,里面放着不同的证物袋。Gibbs要等到把它们都送回NCIS,签收掉,把责任转移掉,才会彻底高兴。他们从Jordan的宿舍里拿来了很多东西,包括他用来打中Tim的P-90。Gibbs全部检查了一遍,确保它们都被正确地做好标签,分别归类了。

      午饭的时候,他暂停了一下,去看Tony。他给Tony带去几件衣服,准备第二天他出院的时候好穿,还带他去南码头进行例行的散步。然后Gibbs把他送回到Carson能干的手中——尽管之前Tony曾经试图说服他让他早一天出院——然后他回到宿舍继续他的库存清点。

      将近黄昏,Dcuky过来的时候,他还在工作。

      “你知道只工作不玩耍后面半句是什么吗?Jethro。”Ducky站在门口评论道。

      “让Jethro变成了混蛋?”他抬起头问。“因为通常他们这么叫我。”

      “这个,我肯定没人会说你迟钝。”Ducky轻笑道。“这个谚语一般是这么说的。”(All work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)

      “我只是想确保这些东西都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弄的。”Gibbs说,头向那些盒子摆了一下。

      “Jethro,我们和你一起工作好多年了——我们知道你的要求。”Ducky温和地对他说。“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吗?”

      “没。”Gibbs摇摇头。“可要是我不检查一遍就不是我了。”他补充道。

      Ducky笑了起来,接着他的表情变了。“我们能谈谈吗?”他轻声问。“不是关于工作——是私事。”

      Gibbs盯着他看了好长一会儿,然后叹了口气。“还有你吗,Ducky?”他说,失望地摊开双手。

      Ducky报之以一丝苦笑,接着转身朝大起居室走去。Gibbs跟在他后面,心头发紧。这从来不会变得容易——而这一次,他一直知道会伤得最痛。

      Ducky坐到餐桌边,推给他一杯热咖啡,给自己的则是一杯茶。

      “Jethro,我俩都知道我藏在你的项圈后面太久了。”Ducky说。Gibbs喝了一口咖啡,凝视着他的老朋友。

      “嗯,我知道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     “准确地说是十四年。”Ducky补充道。“多年前,当你把衬衫撕下来系到我脖子上的时候,我想我俩谁也没想到这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。”

      “我猜没有。”Gibbs摇摇头。“真的有那么久了?妈的,这让我感觉变老了。可他一直在外面,Ducky,给你寄那些恐吓信,给你打电话,直到最近。他活着的时候,让你拿下项圈一直感觉不安全,对吗?”

      “对。不安全。”Ducky摇摇头。“而且说实话,我喜欢戴着它。我总是很自豪是你圈的sub,Jethro。”

      “可你根本不是一个sub。你是个switch。”Gibbs指出。“我一直尊重这一点。并不真的理解,但是我尊重这一点。”

      “我知道。”Ducky轻笑起来。“我不能说我在自我了解方面做得很好。也许我比自己愿意承认的更加sub——毕竟,我戴了二十五年Randolph的项圈,十四年你的。”

      “现在你有机会了解真正的自己。”Gibbs说。“和Woolsey的事情怎么样?”

      “他是个可爱的人。”Ducky回答,他看起来比Gibbs长久以来能够看到的更年轻,更活泼。“我们两个的年龄和兴趣都不会让我们去想共盘或者结婚之类的事情,但是我想现在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。”

      “如果任何人能帮助他这样的人,那就是你,”Gibbs说。他并不非常了解Woolsey,但是他一看见他就知道他刚刚从一个欺压人的top那里解脱出来。

      “是的,我差不多有过同样的经历。”Ducky回答,轻轻摇摇头。

      “等我们回去以后?你准备怎么办?”

      “这个,我们只认识了很短的时间,所以我们决定在目前状态下不要对对方期望太多。如果他想见别的top,那我没意见,对我来说也一样,如果一个sub或者top引起了我的兴趣。然而……他正打算定期回地球——IOA委员会想让他从现在起,每个月亲自回去述职。那样我们就能见面了。他还说欢迎我到Atlantis度假,这样我们可以保持联系,看事情的发展怎样。过几年我就考虑退休了,所以谁知道到那时我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呢。世界上还有比飞马星系更糟的退休地方。”

      “过来看你一趟的路会很长,Ducky。”Gibbs指出。

      “这个,我相信你会想出办法的,Jethro。”Ducky回答。“你总能想出办法,你知道。”

      “嗯。”Gibbs又喝了一口咖啡。他不善于处理自己的情感,他知道这点,而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很困难。

      “但是我亲爱的小伙子,我不会弃你于危难之中的。”Ducky说。“你是最好,最值得信赖的朋友。如果你想让我留着项圈,那么我会的。”

      “不,Duck。”Gibbs摇摇头。“Jordan死了,而他一直是你戴这个项圈的主要原因。它的使命结束了。就像你说的,从我第一天圈你们起,我就从来没有打算永远留着你们中的任何一个。”

      “真的是这样!”Ducky轻轻笑了笑。“但是你做得很好,Jethro。你用不同的方法拯救了我们——我们所有人——现在你让我们自由。你是一个君子,我的朋友。”

      他站起身,走到Gibbs坐的地方,在他面前跪了下来。“你把它放在那里的,Jethro。”他轻声说。“我非常希望你是拿下它的人。”

      Gibbs伸出手,碰到了那个朴素的黑项圈。Jordan说它们便宜的话没错——Gibbs在Walmart把它们买下来的时候只花了一点钱。然而,它们里面所蕴含的感情从来不是廉价的,他知道他的sub们明白这一点。

      他盲目地摸索着插扣,暗想自己的视力是不是一夜之间变差了,因为他看不见。他感觉到Ducky的手指轻轻覆到了自己的手上,他们一起打开了插扣。Gibbs拉了一下项圈,它落到了他的手上。他把它扔到桌子上,眨了眨眼,他的视线又清楚了。他抹了一下眼睛,吃惊地发现手湿了。Ducky站了起来。

      “谢谢你,我的朋友。”他说。

      “再见,Ducky。”Gibbs嗓音嘶哑地低语道。

      “再见,Jethro。”Ducky把手放到Gibbs的肩膀上,按了一下。

      “这个地方一定被诅咒了,或者别的什么。”Gibbs说,悲伤地摇摇头。“我来的时候有一手戴项圈的sub,可现在他们谁都不戴我的项圈了。”

      “这个,从技术上说,并不完全正确。”Ducky指出。“你和Tony都没有拿下他的项圈,所以从法律上,并且我敢说,从感情上,他的状态还相当未决定,不是吗?”

      “啊,见鬼。Tony现在不必你们更需要拯救。”Gibbs说。“最近他成长了很多。”

      “你说得很对;他不再需要拯救了。”Ducky同意道。

      “所以我猜,我现在没人好救了。”Gibbs叹了口气,

      “啊,这是你错的地方,Jethro。”Ducky轻声说。“这里还有个人。”

      “谁?”Gibbs抬起头,吃惊地看着他。

      “你,我亲爱的小伙子。”Ducky喃喃地说。“你。”他低下头,亲了一下Gibbs的头发,然后抬起头。“你有权快乐。对自己好一点,就像你一直对我们的那样,Jethro——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
      “是吗?”Gibbs抬起头,直视着Ducky的眼睛。“我没能救她们,Ducky。”他沙哑地说。“Shannon和Kelly。保护她们是我的职责,可我没做到。所以究竟为什么我有权快乐?”

      Ducky捧起他的脸,紧紧地捧着它。“哦,Jethro。那是所有这些的原因吗?这么多年来?哦,我亲爱的小伙子。怪不得从那以后你就一直在救人。Jethro——听我说。你当然有权拥有一些快乐。你是个好人,你一直是个好人。发生在Shannon和Kelly身上的事不是你的责任。发生在Tony,Tim和Abby身上的事也不是你的责任。现在放下心结,我亲爱的小伙子。你必须放下它——这不是一个建议,Jethro。这是一个命令。”他在Gibbs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,然后放开了他。Gibbs抬起一根眉毛。

      “你在给我下命令?Ducky?”

      “是的,我亲爱的小伙子——我下了。”Ducky微微一笑。“至于Tony的项圈——除了拯救他,还有别的理由给一个sub戴上项圈,你知道的,Jethro。”

      “有吗?”Gibbs挑眉问:“是什么?Ducky?”

      “爱,Jethro。”Ducky轻声对他说。“爱情。”

      他最后抚摸了一下Gibbs的胳膊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      Gibbs在那儿坐了一会儿,凝视着最后一个戴他项圈的sub刚才站的地方,感到浑身麻木。他感觉到脸上的湿润,生气地抬手把它擦掉。他不习惯这种感情,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。

      他发现自己站了起来,回到了证物室。他在几个盒子里搜索着,直到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。他把那个数据条插进电脑,看着。

      摄像机的位置是固定的,所以没有角度的花哨变化。他看见自己,站在南码头上,眺望着大海。Tony在他身边。这差不多是他记得的。接着Tony转身离开他,朝Tim和Ziva走去,说着什么。现在他离开他有好几英尺远了。Tim举手指着一只在头顶盘旋的鸟,就在这时,枪响了。Tony转过身,快得让他在屏幕上的身影都变模糊了,然后他猛扑到Gibbs身上。Gibbs记得自己倒下时气都透不过来了;Tony的份量可不轻。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喘过气来,就在那个时候,Tony已经转过了身,用自己身体挡着Gibbs,拔出枪来开始回击,同时焦急地瞥着躺在地上,胳膊上受伤流血的Tim。

      Gibbs把让录像暂停,倒回去,又看了一遍,然后又重复了一次。最后,他停了下来。Jordan说得对——Tony对他的爱一直就在他的鼻子底下,而且在某种程度上,他自己也意识到了——他故意不去承认。然后Jordan把它扔到了他的脸上,现在——现在该怎么办?他喜欢最近和Tony待在一起的时间,分享一点自己的经历,让Tony走进他的心,只有一点点。他的心知道它要什么,既便他是个顽固的混蛋,仍然试图抵抗。也许他被禁锢在悲痛和自责的牢笼里太久,他已经习惯待在里面了——也许Ducky是对的;也许是时候饶恕自己了。

      他站起身,走到卧室里,拿起自己的背包,找到一个小盒子,拿了出来。他走到阳台上,站在那里,看着大海上正在落下的夕阳,把天空染成不同的红色和金色。

      “救我自己?”他摇着头喃喃自语。“要是有那么容易,我几年前就做到了。”

      他打开盒子,手指轻抚着Shannon的项圈。Tony也是对的——他一直是个顽固的混蛋,即使还是小孩的时候,而且现在还是。也许这并不总是一种美德。十五年的哀悼够长了。她永远不会回来了;也许现在到了最后放开她的时候了。

      他拿起项圈,亲吻着它,最后一次。

      “再见,Shannon。”他悄声说。然后他振臂把项圈远远地扔了出去。他看着它掠过这个城市灯光闪烁的塔楼,掉进大海,立刻沉了下去。

      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。如释重负?伤心难过?也许都有一点。不过他的确知道下面该做什么。

      他快步走到Sheppard将军的宿舍,敲了敲门。将军打开门,脸上带着吃惊的表情。

      “我需要你帮忙。”Gibbs说。

~*~



         Tony站在打开的门口,瞪着Carson。

      “如果你同意我出院,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现在就走。”他咬着牙说。

      “我对你说了十几遍了,孩子,只有等Gibbs来了,签过字,我才会放你走。”Carson对他说。

      Tony眯起了眼睛,指着自己的脖子。“你在这个脖子上*看到*项圈了吗,Carson?呣?没有。这是因为我没有项圈。所有我不需要随便哪个该死的top签字让我出去。”

      他曾经认为是Carson的蓝眼睛慈祥亲切,不过后来他就意识到它们是严格严肃的。现在这双蓝眼睛正紧紧地注视着他。

      “孩子,别跟我抠字眼儿。”他坚决地说:“我在那儿——我看见那个项圈是怎么拿掉的。”

      Tony咬着嘴唇;他讨厌别人提醒他这件事。

     “眼下,你和Gibbs探员也许有些事情要搞搞清楚,但是你必须尊重这个男人,因为他没有在你养伤的时候把项圈扣回你的脖子上,因为你受了酷刑,还差点被先奸后杀!”Carson说,眼里闪着光。“你永远不能在一个sub不同意的情况下圈他。而他一直在等你完全康复,能够在没有止痛药或其它什么东西的影响下,完全履行你的知情同意权。他表现得像你的top,做了所有一个好top会做的事情。开头那几天,他在你床边几乎寸步不离,后来他每天都来看你。你经历的所有这些艰难时刻,他每一步都陪伴在你身边——当你尖叫的时候,当你做恶梦的时候,当你呕吐的时候,当你疼痛的时候。所以别跟我说什么他不是你top的屁话。”

      “很好。”Tony重重地坐到门口的椅子上,眼睛盯着天花板。他知道Carson说得对,但是他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,所以Gibbs没有在早饭后马上过来接他让他很失望。

      他最后一次看到头儿还是昨天午饭的时候,Gibbs过来带他到南码头去做例行散步,还给他带来了几件衣服,后来他就回去工作了。尽管Tony不明白案子几天前就了解了,到底还有什么工作要做。

      “这家伙需要多出去出去。”他坐在那里,低声地自言自语,两条长腿搭在椅子扶手上。Gibbs给他带来了他最喜欢的那条褪了颜色的牛仔裤和黑衬衫。他甚至给他带来了他的棕黄色Timberlands靴子。Tony不知道Gibbs怎么会知道这些是他最喜欢的行头,不过它们的确是他最喜欢的。

      今天早上能够真正穿戴整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。他脸上的青紫已经彻底消失了,他肩膀和背也不痛了——那里的伤痕很快也会淡掉,希望不会留下永久的伤疤。

      他怀疑Carson把他留在病房里的时间比确实需要的长,但是他也知道原因。他住院的时候,Tony从医生的眼睛里看出Carson记得Jordan折磨他的那一天。这有力地提醒了他,那个房间里发生过的事情不仅仅对他一个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。Tony知道那就是为什么Carson想确保自己已经竭尽所能,让Tony完全恢复健康以后才让他出院。

      他也知道他们都在担心他的精神状态;他一直在耍Heightmeyer医生,直到Gibbs插手进来,把Tony从医生的病人名单上去掉,慈悲地让这可怜的女人从她的悲惨境地里解脱了出来。既然心理治疗失败了,Tony怀疑Carson留了他这么久的另一个原因,是确保他能够正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,不会有自杀的想法。

      “过度保护的top,见鬼去吧。”Tony低声咕哝着,尽管他知道自己没别的路好走。他看了看表,发现已经快中午了。他肯定Gibbs是故意这么做的,存心和他过不去;是Gibbs巨大的武器库里的又一个top小伎俩。

      Tony知道自己在用暴躁掩盖不安。项圈这档子事马上要见分晓了,不管怎样。他既害怕肯定会发生的谈话,又渴望能够早点了结。

      “比等着被狠狠打一顿屁股还糟。”他嘟囔着,把头扭过来扭过去,以缓解颈部的紧张。“讨厌等着大人物出现。”

      Carson,坐在另一张空床的边上,在他的报告上写着笔记,听到他的话轻笑了起来。

      “放松,孩子。我相信Gibbs很会就到了。”

      “你不了解Gibbs。”Tony酸酸地说。“他觉得这样很有趣。相信我。还有Carson——你比我大不了三、四岁,所以这‘孩子’是怎么回事?”

       “孩子,这是我的病房,我把这里的每个病人都看作我的sub,需要我竭尽所能的照料。”Carso对他说。

       “真的?这说明了很多问题。”Tony喃喃地说。

       “是的——所以对我来说,我的病人是‘孩子’,或者‘小伙子’,或者‘小姑娘’,不管他们的年龄,身份或者性向。”Carson微笑着说。

       “那我真想看看Gibbs在这里做你的病人。”Tony静静地幻想了一会儿。

       “请不要给我那种希望。”Carson回答,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。“你已经把我的头发变成灰色的了——他会让我一夜白头的。”

       “哦,你的头发不是灰色的,医生。”Tony笑着凝视着Carson梳地光溜溜的黑发。“发型有点奇怪,所有的头发都那个样子朝上梳着,可颜色不是灰的。”

      Carson怒目而视。

      “呃……我说‘奇怪’了吗?我不是存心用那个词的。”Tony赶紧说。

      “你又说话不经大脑了,DiNozzo?”门口响起一个干巴巴的声音。Gibbs出现了,就象平时,突然冒出来,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     “是,头儿,对不起,头儿。”Tony说。“感谢上帝你来了,头儿!什么鬼事情耽搁了你这么久?”他补充道。

      Gibbs朝他笑着。“等不及要出去,DiNozzo?”

      Tony朝他做了个鬼脸,Gibbs转向Carson。

      “医生,你忍了他这么久,应该发枚勋章给你。”他说。

      “我不能假装这很容易。”Carson报之以一声实实在在的叹息。“我也不能说让他离开我的照顾没有让我很高兴。感谢上帝他再也不是我的责任了。我要花上几个星期把那些护士都抽回原来的样子——他是个可怕的影响,成天嘻嘻哈哈,偷偷摸摸,把那些意志薄弱的家伙都带坏了。”

      “跟我说说吧。我已经忍了好几年了。”Gibbs微笑起来。

      “我就站在这儿呢。”Tony指出。

      Carson交给Gibbs一张纸,同时咧开嘴笑着。Gibbs看了一眼,然后挥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把它还给Carson。

      “现在,你正是自由了,Tony。”Carson说。“别以为只有你一个在庆祝。”

      “谢谢,医生。”Tony说,扭着胯,来了一次小小的自由之舞。他抓住Carson,亲了下他的腮。“你一直很棒——有点吓人,但是很棒。”

      Gibbs翻了个白眼,握了下Carson的手,随即带头走出房间,来到主病房。Tony一路上和他最喜欢的护士们击着掌。他感觉身体松弛,健康,无拘无束,突然充满了活力。他自由了!

      “DiNozzo!”Gibbs厉声在门边叫他。Tony结束他在主病房里的一小圈庆祝,追上了他的头儿——Gibbs讨厌等人。

      他跟着Gibbs穿过走廊回到宿舍。

      “那么……如果我们好声好气地请求,Sheppard会用那种很酷的小飞船带我们兜一圈吗?”他们一边走,他一边说。“Abby说Lorne带她兜了个遍——当然他是个飞行员。我想在回家前出去看看,头儿。我是说,这是个完全不同的星球!好吧,这里看起来非常缺少夜生活,可我肯定我们能让事情活泼一点,举办一些派对什么的——对吧,头儿?”

      Gibbs回头看了他一眼,挑起一根眉毛。

      “不对。”Tony说,小跑着赶上他。”

      他们回到宿舍,进门的时候,Tony感到一阵似曾向识的感觉涌上心来。他停下来,环顾着四周。

      “回到这里感觉有点奇怪,头儿。”他喃喃地说。“上次我在这儿的时候,我们正在讨论Jordan,然后我们动身去开会……伙计,这感觉像很久以前的事,头儿。这房间不一样了。”

      他身上探员的部分立刻注意到这个地方比他上次在的时候整洁多了——空旷多了。六个人住在同一个套房里,意味着周围总是堆着很多东西——杯子、鞋子、卷宗、PDA,手提电脑,书……但是现在这里没什么东西了。

      有的只是一只朴素的黑项圈,躺在餐桌上。Tony身子一僵。

      Gibbs转过身,看到他在看什么。

      “有问题,Tony?”他问。

      Tony深吸了一口气。现在这个时刻来到了,他知道该做什么了。之前他还不太确定,但是现在他们在这儿,项圈就在他面前,事情似乎清楚了。

      他走到桌前,拿起项圈,用大拇指轻轻爱抚着柔软的皮革。

      “我喜欢它在绕着我脖子的感觉。”他轻声说,凝视着Gibbs。“温暖,舒服。我喜欢其他sub知道我带着你的项圈时,他们看着我的样子——我很喜欢那种样子。我喜欢top们和我搭讪,然后看到你,意识到我戴的是你的项圈时的样子。我喜欢它保护了我,你把它放到我脖子上,保护我免于自我毁灭。我喜欢所有这些事情。”

      他把项圈举到鼻子底下,呼吸着皮革的味道。

      “可我不能再戴它了。”他说,两眼直视着头儿。

      “不是因为我不想——因为你不会知道这诱惑有多大。”Tony说。现在他不再躲藏了,因为他的伪装已经在几天前被揭开了,在外星世界一个被遗弃的塔楼底部的一个黑屋子里。现在的他是那个没有人能经常看到的Tony DiNozzo,因为在他的成长经历里,他学到了最好让人家以为他是个肤浅的喜欢干傻事的富家子,而不要让他们靠近他,能够伤害到他。

      “但是,尽管很诱惑,戴你项圈所附的条件太难了。”Tony说。“上一次,我以为我能对付得了,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确做到了。可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。那会变成低估我自己,我平生都在做那样的事。是时候去寻找真的东西了,而不是抓住某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希望不放。”

      Gibbs轻轻摇摇头。“我告诉Ducky不用再拯救你了。”他说。“我是对的。你取得了很大进步,Tony。”

      “谢谢,头儿。”Tony轻轻点了点头,真心地。Gibbs的赞扬对他总是很重要的,他觉得这永远不会改变。“我仍然爱这份工作——我仍然想和你一起干活,如果你要我的话。”他说。

      “觉得你能对付吗?和我一起干活,却不戴我的项圈?”Gibbs问。

      “也许不能。我们看看吧。”Tony若有所思地说。“那么……”他环顾着房间。“我猜这是再见。我去拿行李——我会去问Woolsey能不能给我另外分配一个房间——现在我已经不戴你项圈了,我确信你不想让我在旁边碍手碍脚。”

      “必须说谢谢你,头儿——为了所有的事。”他说。“我想我们都知道,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把你的项圈放到我脖子上,我不可能活到现在。我会做些傻事,惹恼不该惹的人,在某个深夜被发现躺在小巷子里,头上有颗子弹。”

      “嗯——我想你会的。”Gibbs苦笑着同意。

      “再见,头儿。”Tony伸出一只手,拍了拍Gibbs的胳膊。他不想去想触碰这个男人的感觉有多好——他生命的这部分结束了。他必须向前走。

      “再见,Tony。”Gibbs说,那双锐利的蓝眸没有透露任何表情。

      Tony叹了口气,朝卧室走去,准备收拾东西。他原本希望多一点东西——一滴眼泪也许是个奢求,但是也许会有一些迹象表明Gibbs的确在乎失去他。

      “Tony。”Gibbs叫了他的名字,他停下了脚步。“桌上那个项圈不是你的。”Gibbs说。“那是Ducky的。”

      Tony转过身,皱起了眉头。“你拿下了Ducky的项圈?”他困惑地问。

      “我们一起拿下来的。”Gibbs说。“到时候了,而且这是他想要的——他需要的。”

      “哇哦。从没想到会有这种事。”

      “现在他不比你更需要拯救。”Gibbs轻声说。“我没打算把你原来的项圈还给你,Tony。”

      “哦。”这话让Tony有点灰心。

      “这次,我想给你一个新的。”Gibbs说。

      Tony皱着眉。Gibbs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。他打开它,小心地拿出里面的东西,举了起来。Tony吃惊地吹了一声口哨。Gibbs拿着一只美丽的项圈,两种不同的金子铰在一起,打造成粗粗的结实锁链,一股是温暖的红色,另一股更闪亮,几乎是银色的。每节链子之间缀着平坦实心的长方形金片,形状像一把抽象的挂锁。它既漂亮又经典——低调,但是美丽。

      “这看起来很贵。”他喃喃地说。

      “是的。”Gibbs说。“我从大陆上一个Athosis工匠那里买来的。所以今天早上我到病房接你的时候迟到了。你瞧,我很确定我要什么。昨天晚上John Sheppard带我飞了过去,我告诉那个Athosis家伙我要的样子,他说他可以连夜做出来,让我今天拿到。不同颜色的是新金子和旧金子,连在一起。我喜欢那样。”

      Tony走近几步,他心跳得厉害了一点。他伸出手,Gibbs把项圈放到他手上。靠近了看,它更加美丽。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项圈——它真的是非常非常特别。他用手指抚摸着光滑的金属,抬起头看着Gibbs。

      “这个项圈——带有任何条件吗?”他问。“以前那个有。”

      Gibbs摇摇头。“不。这个更加传统一点。这个项圈不是为了解救你,或者挽救你,不让你毁了自己。这个……这个项圈只是为了爱你。”他轻声说。

      Tony凝视着他。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从Gibbs的唇间听到这样的话。Gibbs靠近他,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。

      “你戴上它,我会要求所有对你身体的权利,DiNozzo。”他说,那种语气立刻引起了Tony老二的反应。“你会是我的——卧室里,工作上,每个地方。不是一年,或者五年,而是直到你死的那一天。所以好好想想,Tony……非常仔细地想一想。”

      Tony感到金子在他的手指间暖和了起来。他盯着项圈看了好久,然后摇摇头,把它递了回去。

      “瞧,事情是,我想我不能分享。”他说。“我会很高兴地属于你,可我需要你也属于我,而你有一群其他sub吊在你牵绳上的时候,这是不可能的。”

      “不分享。”Gibbs对他说。“没有其他sub了。”

      “Abby?”Tony问。Gibbs摇摇头。“Ziva和Tim?”Tony疑惑地问。Gibbs又摇了摇头。“我住院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Tony抱怨道。“我回到这里,结果所有的事情都变了。”

      “所有的事情*是*变了,Tony。”Gibbs对他说。“每件事。你接受了这个项圈,我保证我不会再圈其他sub。说实话,我一想到这个,就觉得我会很忙。”他微笑着补充道。

      “你的第一任配偶呢?”Tony问。“我尊重她在你生命中的位置,可我不会和鬼魂竞争——我猜这是你所有其他恋情失败的原因。”

      “你猜的对。”Gibbs同意道。“但是这次不会有个问题,Tony。”

      “我怎么知道?”

      “因为Shannon之后,我没有爱上过任何人——但是我爱上了你。”

      Gibbs不是个卿卿我我的人,他一直是直截了当,一针见血的。Tony怀疑他永远不会听到长篇大论,但是他会得到言简意赅的真话,而这对他足够了。

      “想想吧,Tony。”Gibbs说,把项圈放回他手里,弯过他的手指,让他握着它。“别匆忙做任何事。慢慢来。”

      他转身走到阳台上,把Tony独自留在房间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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