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c. 9th, 20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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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第八章

    第二天晚上,吉布斯下了班,回到温暖宜人的家。起先他有点恼怒,因为别人占了他的地盘,挡了他的道,可很快他摆脱了这种情绪,因为实际上,回到家,发现狼群的两个成员坐在壁炉的炉火前,感觉很不错。

    托尼和杰克森正在下棋,托尼看上去病恹恹的,很疲倦——这不出所料——却也放松快乐,这个有点出乎意料了。

    泰萨立刻小跑着走到侧卧在炉火前的香缇那里,嗅着她,检查她的情况。香缇似乎累得不想爬起来,不过她拱了拱泰萨,让她安心。

    “你来的正好,儿子。晚饭快好了。”他父亲抬起头对他说。

    他父亲锐利的蓝眼睛从不错过任何事情,吉布斯知道他在审视、检查自己。这总是让他生气——他讨厌有人观察他。小时候,每天晚上他放学回家,他父亲会看着他,寻找他这天过得怎样的迹象。然后他们会坐在前廊,杰克森会问他一堆的问题。吉布斯不清楚为啥这会让自己那么气恼,不过他总是用一连串单音节的咕哝作为回答,让他父亲充满挫败感,因为他还是对自己儿子的生活两眼一抹黑,好像他并没努力问过一样。

    “好。”吉布斯走到保险柜前收好枪。“谢谢。”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咕哝道。“我去换衣服。”

    他上了楼,没理睬托尼对父子俩之间紧张气氛的好奇目光,泰萨跟在他后面。

    “有时候你总得和他说话,你知道。”她合情合理地指出。自从杰克森到了以后,他几乎没跟他说过话。他简单地跟他说了托尼的事情,可拒绝了他父亲试图了解过去十三年里他的生活的所有企图——包括他的三次婚姻失败。

    吉布斯冲了个澡,换上一套运动服。通常他会去造船,可今天晚上他不得不和人打些交道,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焦躁了。

    “他们是你的狼群。放松下来,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。”泰萨对他说。要是有那么容易倒好了。

    他下了楼,正准备开门,听到托尼在对父亲说话,他收住了脚步。

    “那么,这是怎么回事,杰克?你和李罗伊在一起的时候,你们俩都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。”

    他听见父亲叹了口气,他知道自己应该停止偷听,走进屋子里面去,可一部分的他对回答感到好奇。

    “我和李罗伊的事情很复杂。我们就像油和水,我知道我让他恼火。”

    “我有种感觉,你们俩很久没有说话了。”

    “我试了。”杰克森的声音停顿了一下。“瞧,托尼……我和李罗伊的妈妈,我们很相爱,可从来没能找和平相处的方法。李罗伊还是孩子的时候,我们分居了,他跟了他妈。两三年后她死了,所以他回来跟我一起住,但是,我想在某种程度上,他一直在责怪我没有像他那样爱他的妈妈,也没有像他那样为她悲伤。李罗伊的感情……藏得很深,但是很强烈。”

    “是的,我知道。”托尼柔声说。这让吉布斯感到吃惊。托尼这么喜欢开玩笑,他忘记了他的感觉是多么敏锐。他很少漏掉犯罪现场的任何事情,所以他没有漏掉小组成员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。

    吉布斯推开门,走进屋子。“你感觉怎样,托尼?”他简短地问,强忍住像在医院里那样抚摸托尼头发的冲动。泰萨没有这种克制。她走到香缇身边安顿下来,开始为她梳毛。

    托尼带着轻松的笑容抬头看着他,吉布斯极度痛苦地意识到他在这里非常自在,似乎他就属于这里。

    “有点累,头儿,可杰克森好极了。他让我打了两个盹儿,给我好吃的,跟我说话,而且他不在乎老是输棋!”托尼笑嘻嘻地说。“他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,也不会像有的人那样过分好胜。”他若有所指地补充道。

    吉布斯哼了一声,却不禁注意到托尼看起来有多满足。他突然意识到托尼小时候是多么地被忽视。现在他对所有的照料和关心都欣然接受,显然一辈子都在渴望这些。他掩藏地很好,在所有的玩笑下面,在对自己性生活过于绘声绘色地描述下面,可吉布斯突然看到了在所有这些的下面,托尼真的只是在渴望孩提时代从来没有过的爱和关怀。

    这次他没有克制自己。他把手放到托尼的头上,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。接着他注意到父亲正在观察自己,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,于是他内疚地把手挪开。他不清楚原因——只是感觉自己多少流露得太多了。

    吃过晚饭,托尼在壁炉火前的沙发上睡着了,杰克森和吉布斯仍然坐在桌边,喝着咖啡。

    “我……呃……想说谢谢,”吉布斯喃喃地说:“你丢下所有的事情来照顾托尼。我很感激。”

    “我很乐意。我总是觉得和这个孩子还有事情没做完。我不能相信过了这么多年,你俩又遇到了一起!”杰克森轻声笑了起来。“托尼告诉了我几年前你们在某个犯罪现场碰到的事情。”

    “四年。”吉布斯心不在焉地说。“是四年前。很高兴他回来了。总感觉他是狼群。泰萨一直说他是。”

    “呒。”杰克森搅着咖啡,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“我想这让你快乐——有他在身边。总是这样。我从来没有看到泰萨像喜欢香缇那样喜欢别的灵兽。你小时候我曾经很绝望——泰萨总是对其他孩子的灵兽咆哮,家长们打电话向我抱怨。”

    “我只是需要时间了解别人。”吉布斯耸耸肩。

    “对托尼不需要。”

    “是,对托尼不需要。”

    “你想过原因吗?”他父亲探究地凝视着他,吉布斯强压下一股熟悉的恼怒。

    “没有。”

    “也许该想想。”他父亲温和地说。

    “托尼是狼群;他只是个孩子……”吉布斯试图找出形容托尼在他生活里所占据的准确位置的词语。

    “我看他是个成年男人,”杰克森说,看了一眼沙发,托尼坐在那里睡得沉沉的,头朝后仰着,轻声打着酣。“他不是一只幼仔——而且我知道他没有把你看作他父亲。当然,他尊敬你是他的领导和导师,可是他也疯狂地爱着你。”

    吉布斯大笑起来。“这太荒唐了!”

    “是吗?”杰克森朝依偎在一起的香缇和泰萨点了点头,她们的身体在壁炉火前缠绕在一起,嘴巴挨着嘴巴。“你的灵兽说的不一样。有些事情你藏不住的,孩子。问题是——你为啥想藏起来?”

    “这不是……瞧,我不知道为啥香缇和泰萨这么喜欢对方。我从来没想过。”吉布斯回答,觉得所有这些爱的讨论超出了自己的能力。

    “是因为香侬吗?”他父亲问。

    吉布斯觉得身体里的每根敏感的神经都绷紧了,他不喜欢这样。

    “你觉得不应该重新拥有美好的事物,李罗伊?因为上次我看见泰萨这样对待别的灵兽是佩尔。”

    “我情愿你只是像以前那样审问我日子过得怎样。”吉布斯气冲冲地说。泰萨抬起头,询问地看着他。

    杰克森大声笑了起来。“哦,我知道你总是讨厌我强加给你的谈话,孩子,可我没办法。我不知道怎么让我自己的儿子跟我说话。从你那儿搞点信息就像是拔牙。”

    “我不喜欢谈我自己,爸爸。我不像你。”

    “我知道。我学会了从你歪头的样子和眼神看出你的感觉。我学会了你做了什么比你说了什么更重要。你瞧,你是个难题,李罗伊,而那边那个年轻人……”杰克森朝托尼那边点了点头。“他似乎想都不用想,就能理解你。”
吉布斯又看向托尼,这次他感到心中有种更深沉,更强烈的冲动。他渴望搂住托尼,紧紧抱着他;他发现自己在想用力吻住那张爱开玩笑的嘴巴,不让它出声是什么感觉。他没料到由此引发的突如其来的欲望,他切断思绪,生起气来。

    “我没爱上迪诺佐!”他厉声说。

    “是不是因为他是男的?”杰克森问。“我知道你总是找女人,李罗伊,那么这就是原因吗?”

    吉布斯不出声地瞪着他。他根本不在乎性取向,然而爱上别人就像是背叛了他和香侬曾经拥有的东西。

    “你可以幸福的,孩子。”杰克森静静地说,越过桌子靠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。“就像你妈妈死后,我可以放下过去,跟别人约会。这不是说你没有感觉,或者你不在乎——只是表示你是人。”

    “我放下了。见鬼,爸爸。香侬死后我结了三次婚!”

    “我从小道消息里知道了你那几次婚姻;尽管你尽力不让我知道,可我总想随时了解你的生活。我总觉得和那些女人,你要么是想找到以前和香侬曾经有过的东西,要么是为了香侬和凯莉死去的时候不在她们身边而惩罚自己。不管是什么,和她们,你都没有放下。”他靠到椅背上,敏锐地注视着吉布斯。“如果你放下了,你会请我和你那些妻子见面,而你没有。事实上,唯一一个你愿意为了他重新让我回到你生活里的人是托尼。”

    “因为你以前认识他!因为……”吉布斯摇了摇头,为了自己没本事在这片复杂的感情水域里航行而恼怒。

    “因为你爱上了他,可笨得没有意识到,而且太害怕。”

    “见鬼,爸爸。我没有害怕!”

    杰克森轻声笑了。“哦,孩子,你总是害怕让别人太接近你。瞧瞧这辈子有几个人做到了?两个。香侬和托尼。这肯定告诉了你什么。”

    “你错了。”吉布斯站起来,走到桌子另一边,他父亲坐着的地方。

    “我有吗?”杰克森怀疑地挑起一道眉毛。

    “嗯。是三个。”吉布斯吻了一下父亲的白发。“一直是,爸爸。”

    杰克森抬起头,带着如此真正的喜悦看着他,吉布斯知道自己做对了。这是他能做到的,最接近的道歉,为了长久以来把父亲拒之门外。不过他知道父亲心里明白。

    杰克森按住吉布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。“欢迎回家,孩子。”他柔声说:“欢迎回家。”

~*~



      离开吉布斯家的时候,托尼很难过。在这里度过的,在杰克森•吉布斯照料下的两个星期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。自从他妈妈死后,就没有人这么全神贯注地关心他了,而他以前一直没意识到自己渴望这种关心。他晚上睡得很好——比在家里好得多——不过他每天最喜欢的部分是晚上,泰萨躺在香缇身边,她们一起在壁炉火前打瞌睡。这种时候,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宁静。

    时间过得太快,他又回到了孤单的公寓,回去工作,然后,他站在屋顶上,凯特的鲜血溅满他的脸庞。一分钟前,她的灵兽莫还像往常一样高傲地走来走去,一有机会就用角顶香缇的肋部,下一分钟,他就消失在一团火焰里,只剩下一堆灰烬。而凯特……凯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,头上有个深深的黑洞。

    香缇怒吼着跳到空中,悲恸的吼声响彻天空,泰萨咆哮着在屋顶上来回奔跑,仿佛想用牙齿把整个世界撕得粉碎。

    接下来的几天就像在梦魇中行走。当凯特的杀手透过海军大楼的窗户朝他们随意射击的时候,他已经筋疲力尽,身体还在从鼠疫中恢复。托尼从来没有看到过吉布斯这么拼命,他能做的只有紧跟着他,总是在他身后,在吉布斯追逐仇敌的时候照看他。有时候托尼不清楚感觉到的悲伤是自己的还是吉布斯的,因为他们强烈的感情不断地渗透到对方心里。

    当所有这些终于结束的时候,大家都感到一阵安慰。他们杀了杀害凯特的凶手,安葬了凯特。

    然后,突然之间,什么也没有了。安静。所有的急流都消失了,当他们从凯特的葬礼上回来以后,托尼发现自己凝视着凯特的空桌子,不再有报仇的想法来填平工作的时间。

    他把自己埋在报告里,可最后他不得不回家。他累坏了,可没法入睡。痛苦太大了——他的痛,吉布斯的痛——这没关系;他们都痛悼她的死。如今,他几乎无法分清哪些是他自己的情感,哪些是吉布斯的。

    托尼大半夜都在辗转反侧,直到香缇把他顶下床,让他穿好衣服。他照她的指示做了,然后跟着她走出公寓,下楼,上车。

    香缇一路指引他到了吉布斯的家,可这次它不像杰克森在的时候那样温暖宜人。里面很冷,空气中弥漫的哀恸几乎触手可及。

    托尼知道吉布斯会在哪儿。他走向地下室,打开门,疲惫地走下楼梯。

    吉布斯躺在船下面,向上凝视着他。他甚至没在干活;他只是看着木头船底。他没注意到托尼下到了地下室。托尼走到工作台前,把波旁酒瓶从架子上拿下来。接着他跪下来,爬到船底下。他拧下瓶盖,喝了一口,然后把瓶子递给吉布斯。

    吉布斯喝了一大口,把它递回给托尼,整个夜里,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。他们只是待在那里,在船下面,喝着波旁酒,直到一滴不剩。在他们身边,泰萨和香缇无言地看着他们。

    某个时候吉布斯睡着了——也许是失去了知觉——托尼吃不准是哪个。接着托尼把瓶子放到一边,把头枕在吉布斯的胸前,也睡着了。

    几个小时以后,他醒了过来,他感觉到脑袋下面吉布斯坚硬的胸膛——还有自己裤子里另一种坚硬。

    “哦,糟糕。”他小声说,抬起头看见香缇正看着他。

    托尼把头放回吉布斯的胸口;吉布斯如此温暖,如此坚实,如此安全。他能够听到这个男人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,他想永远留在这里。

    “我爱你,”托尼低语道。“我爱得你要命,杰斯洛。”

    这并不出乎意料。也许应该是,可现在他这么说了以后,发现这是如此炫目的明显。他抬起头,再次看着香缇。“你知道,是吗?”他责难地说。

    香缇翻了个白眼。“这个么,是啊。”

    “从什么时候开始?”托尼看着吉布斯沉睡的身体。在吉布斯身旁,泰萨也在沉睡,她的耳朵因为做梦而抖动着。

    “从你八岁的时候。”香缇回答。“当我变成一只孔雀向他炫耀的时候。”

    “可那时我只是个孩子。”托尼抗议道。

    “后来你长大重新遇到他的时候,你想的全是他的蓝眼睛,还有他弯腰检查犯罪现场的时候屁股有多好看。”

    “我没有……呃,嗯,我有。”他叹了口气。“可……我当时以为那只是因为他太好看了。我没想到……我是说……爱?”他双手捂住脸。“我从没做过爱这种事,香缇。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   “我想这不是你能选择的。至于它是怎么回事,过去四年里你做得挺成功。”

    他想着他和她有过的无数次关于吉布斯的交谈,他对这男人无尽的幻想。怎么可能这些都没给自己线索?为啥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笨?

    “我以为那只是因为那个奇怪的连接。”他说。

    “他碰到了你的灵魂,你喜欢那样。你爱他。”香缇简单地回答。

    “妈的,现在我怎么办?我不能……他不能知道。”他突然坐了起来,呻吟着,一个晚上睡在船底下让他浑身肌肉僵硬疼痛。“香缇,”他俯身捧住她的头。“你不能让他看出来我的感觉。他不能知道。”他急促地对他说。“你必须离开泰萨。你不能那样总是和她窝在一起。”

    她朝他眨着眼睛,金色的眸子露出不安。“不。你跟我说过我永远不用再藏起来。你跟我保证过,托尼!”

    他无助地盯着他,记起自己曾经阻止她变成真实的形体。他不能再对她做这种事。她说得对——他曾经保证过。

    “可这是杰斯洛。他要是明白过来会狠狠扇我。他会把我调走。”

    “他不会那么做。”她用头拱了拱他的手。“你觉得自己不可能拥有他,是吗?”

    托尼握住她厚厚的金毛。“我想他还在为失去家人悲痛,即便他没有,我想他也不会找像我这样风流成性的傻瓜。”

    “你不是那样的——你只是想要大家这样想你。”香缇对他说。“我想杰斯洛从来没有上过当。”

    “而且,他不是双性恋。”托尼指出。

    “你怎么知道?”香缇蹭在他的头发。

    “因为……所有这些婚姻。”托尼在空中挥了挥手。

    “我以为是你说的,绝大多数人多少都有点双,只要你跟他们说对话。”香缇笑嘻嘻地对他说。

    “这个么……这是我的经验,很少有人会拒绝一次计划得很好的色诱。”托尼也朝她笑了笑。接着他的笑容消失了。“可我不能色诱杰斯洛。我是说,事情不是那样的。我不想那么做。他太重要了。”

    “我同意。”她把头放到他肩上,惋惜地叹了口气。“你必须和他谈谈。”她说。

    “不!”托尼吓坏了。“他对我没那种想法,香缇。他看着我的时候,他看到的只是以前照看过的讨人嫌的孩子。他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旅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把我们连接了起来。他不知道我知道香侬和凯莉,也不知道我知道他报了杀妻杀女之仇。他不知道他痛的时候我也会痛。那次哈斯瓦里那个混蛋打中他肩膀的时候……”他打了个哆嗦。“伙计,那可真痛!”

    “是很痛苦。”香缇同意道。

    “他甚至不知道他在科威特受伤以后,是我把他从昏迷中拉了回来。”托尼露出痛苦的表情。“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告诉他。”

    “你们总是在救对方的命。旅馆房间,昏迷,鼠疫……那没有告诉你什么吗?”

    “那只是我们之间那个奇怪的连接。”托尼耸了耸肩。“如此而已。没别的。他没爱上我,香缇。这是条单行道。相信我,我爱上了永远得不到的人。”

    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她问。

    “凉拌。”托尼无助地耸了耸肩。

   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。“就像我们几年来一直做的那样?”

    他低头看着吉布斯沉睡的脸庞。“是的。”他坚决地说。“就像我们几年来一直做的那样。”

——未完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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