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翻译】【NCIS】梦非梦(In Dreams),G/D,NC-17,第七章
Mar. 14th, 2011 11:01 am接第六章
哦,才不!
地下室的门被甩到墙上,Gibbs抬起头,怒气冲冲的Tony一步两个台阶地下了楼。他冲下楼梯的样子应该很滑稽,头发支愣着,裤子是湿的,可不,他看起来只有愤怒。
“你不能跑开,Gibbs,”Tony来到Gibbs跟前宣告,“就算发生了些你不喜欢的事情,你也不能和你船和臭脾气一起躲在这底下。”
Gibbs扬起一道眉毛。“我不能?”
“妈的,不能,你不能。”Tony点点头说。
“Tony……”
“你没有弄疼我,Gibbs,”Tony解释道,一只手按住Gibbs的肩膀。
他甩掉接触。“事情是,Tony,就算当时我弄疼了你,我也收不住。”Gibbs喉咙发紧,手死死攥着抹布。“以前,我从来没有……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,Tony,对谁都没有。”他的目光扫向Tony,随即又转开了。“我不喜欢这样。”
“我呢?”
Gibbs摇摇头。“不,你要求我停下,可我没有。”
Tony也摇了摇头。“不,不是我这个我,”他说,用一根手指点着Gibbs的胸口。“另一个我。当时你思想在的地方”那根手指点了点Gibbs的额头。“和另一个我。我当时喜欢吗?”
Gibbs闭上眼睛,试图回想起当时在他脑海中发生的情形。他看见Tony——Anthony——微笑着,戏弄他,从他身边爬开……
……沿着炉火前的兽皮,皮肤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出一道金色。Anthony微笑起来,牙齿洁白的闪光打破了魔咒,他戏弄着他,躲到他够不着的地方,直到他抓住最近的脚踝,把他拉近。他移到百夫长的双腿之间,坚挺和坚挺碰到一起,他呻吟着,摇着……
……头,停止了回忆。“是的,”他被迫说道。“是的,那个Anthony……是的,他喜欢。”他又摇了摇头,从Tony身边走开。“这没有改变事实,我实际上强奸了你,Tony。”
“我可以制止你的,Gibbs,”Tony说。
“我怀疑。”
一声冷笑。“我知道你的海陆必杀技超级华丽,而我只是个笨警察,可我能够制止你。”Tony走上几步,跟着Gibbs,直到退到了工作台边。“讨厌告诉你实话,军士长,可我比你年轻十二岁,重二十磅。你不是不可战胜的。”
“真的?”Gibbs的声音里透出怀疑。
“真的。”
闪电般的,Gibbs发现自己被压到了船身上,手反剪在身后,Tony的一条胳膊顶在他胸口靠近喉咙的地方,一条腿曲起,膝盖紧紧地顶住他的命根。Gibbs动了动,喉咙上的手臂力道加大了,裆下的膝盖提高了,两个地方的压力都增加了。他转眼看向Tony,看到绿色的宝石里燃烧着挑战的火焰。
“而且,如果我们相信那些梦,将军。”Tony继续说道,声音虽轻,语气坚定。“我曾是罗马的士兵,发誓要为了皇帝而战。”
Tony的嘴巴凑近Gibbs的耳朵,尽管被Tony的膝盖顶着,潮湿的呼吸让仍然年长者硬了起来。Tony的舌头舔过他的耳朵,Gibbs咽了下唾沫。Tony继续说道:
“战士军前半死生,美人帐下犹歌舞。(译者:好吧,我的恶趣味又发作了,实际是‘我在战场上战斗,用我的剑和我的身体,而将军们在他们温暖的帐篷里变得肥胖懒惰。’)Tony在Gibbs的唇上印下一个热吻结束了他的话。“你没有弄疼我。”他再次声明道。
Gibbs点点头。“好吧,如果我没有弄疼你,”他承认道,但还是冲着Tony扬起一道眉毛。“你为啥要我停下来?”
Tony还来不及回答,电话铃响了。Tony退到一边,Gibbs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。“是,Gibbs。”
“嘿,头儿。”McGee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“什么事,McGee?”他看着Tony转向自己。
“我在帮Abby分析你被枪击的那个案子的指纹,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。”McGee解释道,不过什么也没说明。
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脖子上正在愈合的伤口。“是什么,McGee?”
“Abby分析了小屋里的指纹,发现有一组指纹不是受害人的。死者被害的小屋里的指纹不属于开枪打你的人,那个被Tony打死的家伙。”
Gibbs眨了眨眼睛。两个枪手?“你知道它们的主人吗?”
“是的,一个军士,已经从擅离军舰四天了。”
Gibbs哼了一声。“干得好,McGee。我们马上到。”
听到这个代词,Tony的眼睛瞪大了,知道McGee不会放过它。
“我们,头儿?”
Gibbs明显的不安让Tony强忍住大笑。McGee听出来了,好吧。“我会打电话给DiNozzo,让他进来。你打电话给Ziva。我们二十分钟到。”他赶在McGee回答前关上了电话。“看来你打中的坏蛋不是袭击海陆家庭的凶手。”Gibbs说。
“我们知道他是谁吗?”
Gibbs点点头。“等我们到了海军大楼,McGee会告诉我们的。”他开始上楼,随即转过身,让Tony停了下来。“你为啥要我停下来,Tony?”
“我们不是有案子吗,头儿?”Tony回避道。
“我们有时间。”
“Gibbs……”
“是你想谈个透的,Tony,”Gibbs提醒他。“你知道他们说的,种豆得豆。”
“种瓜得瓜。”Tony接着说。他抬头看着Gibbs,发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表情——Gibbs摆出最不可琢磨同时又是最强人所难的的样子。“我不知道,Gibbs。我只是有点害怕。”Gibbs扬起一道眉毛。“我们能过后再谈吗?”他试探地把手放到Gibbs胸口,手指感觉到Gibbs的心跳和呼吸的起伏。
Gibbs也抬起手,盖住Tony放在他胸口的手。“对不起,我吓到了你。”
“不是那么回事……”
电话又响了,打断了Tony的话。Gibbs气冲冲地打开电话。“是,Gibbs。”
“哦,头儿,对不起,”McGee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:“我不当心拨错了你的号码。”
Gibbs合上电话。他想继续和Tony谈,可McGee的第二个电话提醒他什么是当务之急。“咱们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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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ny和Gibbs到办公室的时候,Abby和McGee在一起。“你们发现了什么,Abs?”他一边问,一边把手中的大杯Caf-Pow递给鉴证专家。
“这是Gil Chambers军士,”Abby说,朝大屏幕上的水手照片点了点图。“死者被害的小屋里发现了他的指纹,不是他的。”Abby按了下遥控器,另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。“这是Jim Chambers,军士的兄弟,开枪打你的人,老大,多亏Tony,现在正躺在楼下Ducky的解剖室里。”
“Gil Chambers和我们的被害人有什么联系?”Tony问。他的视线一直没有落到死者的照片上,不是因为杀了他而感到内疚,而是要克制自己的怒气。Jim Chambers几乎杀了Gibbs,Tony仍然为此愤恨不已。
“似乎我们的一个受害人,Jennifer McPherson,嫁给我们的另一个被害人McPherson中士之前,和Chambers军士约会过。
“所以Chambers还在外面,仍然威胁着Jennifer McPherson,”Gibbs说。“Tony……”
“打电话给匡提科的宪兵,去基地里McPherson家保护她。”Tony回答,坐到自己位子上开始拨电话。
“McGee……”
“已经对Chambers的汽车发出了协查通知。Ziva在申请对她母亲家的搜查令,他岸上唯一的地址,”McGee说:“我现在在查他的通话记录。“
“Abby……”
“我会和McGee一起查两个Chambers的电话,看能找到什么。”她说完转身朝电梯走去,却中途停了下来,看着Tony打完电话,走到大屏幕前站在Gibbs身边。“哇哦,Tony……今天早上又去也匆匆了?吭?”她问。
Gibbs转过身看到Tony的耳朵红了起来。“去也匆匆?”
“就是你离开别人的家,穿着和前一天一样的衣服,”Abby解释道。她又凑近瞧了瞧。“而且你被种草莓了耶!”
Tony拍开Abby伸过来的手。“MP已经到她家了,头儿。”Tony说。“McPherson太太在基地里藏得好好的。”
“拿到搜查令了,”Ziva说着走上来,手里拿着一张纸。
“那我们走。”Gibbs命令道。
Tony拉开抽屉拿枪……发现里面是空的。“头儿。”
Gibbs在Tony的桌前停下。“你还没过审查,不能出外勤,Tony,”他说。
“Gibbs,帮帮忙!”Tony抗议道。
“留下来和Abby查电话记录,”Gibbs说。他朝Ziva和McGee点头示意他们先走。“我不能让你去,Tony。”
“我知道,我只是。”Tony咽了口唾沫。“我讨厌不能跟着你,Gibbs。”他陪着他走到电梯前。“你会当心?”
“我会当心。”Gibbs一边说,一边走进去,在电梯门关上以前朝Tony微微一笑。“我向你保证,百夫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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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找到什么了,Abs?”Tony说着走进鉴证实验室。
“更多的怪事,Tony。”她说,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。“Gil和Jim Chambers的电话记录我都查过了。就像我们怀疑的,由很多电话,这个,他出海的时候大多数是短信啦。还有Gil Chambers打给他前女友,Jennifer McPherson,的电话,就像我们怀疑的。”
“那么有什么奇怪的?”
“Jennifer McPherson和Jim Chambers之间的电话。”
“等等,等等,等等,”Tony说。“我们被害人的妻子和死掉的坏蛋兄弟?”
“对啊。”Abby指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号码。“谋杀当天有十通电话。“
“所以,我们被害人的妻子身在其中,和谁?前男友的兄弟?”Tony疑惑了。“为什么?”
“这个我也找到了。”Abby说,又击打了几下键盘。“老一套,Tony。”她宣布道。“人寿保险。”
Tony看着屏幕,McPherson中士的保单上的数目让他瞪大了眼睛,受益人是他老婆。“《双重赔偿》,”他悄声说:“弗莱德•麦克莫瑞、芭芭拉•斯坦威克、爱德华•罗宾逊,一九四四年,由比利•怀尔德导演。”对着Abby茫然的神情,Tony解释道:“一个女人为了钱,找了一个保险公司的家伙去杀她丈夫。”
“所以,我们的姑娘,Jennifer MacPherson,找Chambers中士去杀她丈夫?”Abby问。
“是的,可他不是最后的结局,”Tony说:“既然我打死他的时候Jim Chambers手里有枪,他肯定是去那里杀他哥哥,这样可以人财两得。”
“天,真坏。”Abby说。“可事情出了岔子,Jim Chambers不能,或者没有杀他的哥哥,而最后被你打死。”
“对。”他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了,看到来电显示,他竭力忍住微笑。“是,头儿?”
“我要你把卡车开到这里来,DiNozzo,”Gibbs说。
“你找到Chambers了?”
“哦,是。他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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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ny朝站在Chambers母亲家门外的Gibbs跑去。“有个推理,头儿,”他说,解释了Chambers的前女友和他兄弟之间的联系和人寿保险。
“双重赔偿。”Gibbs说。
“Gibbs!”
Gibbs看了Tony一眼。“我这辈子还看过几部电影,Tony。”他递给Tony一串车钥匙。“开小车回去,”他命令道。
“帮帮忙,头儿。”Tony抗议道。“起码我能帮Ducky吧?”他的话让Gibbs想起Palmer这个礼拜不在。
Gibbs无可奈何地摇摇头。“Ziva!”他大声叫道。
她小跑过来,发现Tony仍在这里,目光里带着好奇。“是,Gibbs?”
“把你的备枪给Tony,”他命令道,转回身对着Tony。“正式地说,你不在这里。可不管怎样,我不能让你赤手空拳。”
Tony灿烂地微笑着,看着Ziva弯下腰,从裤管底下,脚腕上的枪套里摸出一把小左轮。“你不会后悔的,头儿。”Tony说着把枪别到腰间。
Ziva眯起眼睛看着他。“昨天你穿的也是这件衬衫吧?”她观察道。
Ducky开着太平车到了,免去了Tony的回答。“我认为Palmer先生给这辆该死的车下了咒语。”他嘟囔着,在房子外面加入了他们。“结果我迷路了,甚至在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。”
“给你找了个新助手,Duck。”Gibbs说,拍了拍Tony的背。
“好吧,那么,情况在好转!”
“去拿推车,Tony。”Gibbs命令道。
Tony快速敬了个礼,很高兴能和Gibbs在一起。他不确定是为什么,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里,在他身边,保护他。他朝太平车后面走去,打开门,拉出推车,上面放着尸体袋。他转身去抓推车,却一下僵住了。
“是你,对不对?”拿着枪的女人问。“你把一切都毁了,你杀了Jim,现在我什么都没了!”
Tony权衡了一下各种可能,知道只有一个选择。他用力把推车朝Jennifer McPherson退去,手伸到腰间拔枪。
听到枪击声Gibbs心头一冷,头转向太平车。“Tony!”他大叫着,迅速朝车子奔去。他知道McGee和Ziva就跟在自己后面,他们端着枪绕到车子后面。Ziva扑向拿着枪的女人,卸下枪,把她摁到地上。
Gibbs直奔倚靠在车门上的Tony,Ziva的枪垂在他手中。“Tony……”
“我打偏了,”他说,绿色的眼睛找到Gibbs靠过来的模糊身影。脸上的微笑反衬着他嘴角渗出的一缕鲜血。“我难得打偏的,将军。对不起。”
说完,Tony跌倒在地,伤口在车门上留下一滩殷红。
【授权翻译】【NCIS】深触灵魂(Soul Deep),作者:Xanthe,第八章上
Dec. 7th, 2010 09:09 pm接第七章
2003年
就托尼的所见,吉布斯的招募技巧实在是烂。这并不完全是招募本身——吉布斯能招到人。可他也总是很快就把他们炒了,要是他们没有先辞职的话。
托尼坐在自己位子上,看着人来了又走了。太多了,他都记不太清楚:多布斯探员,马克汉姆探员。维维•布莱克爱德探员坚持了六个月,是他们之中待得最长的,可她搞砸了西班牙的一个卧底行动,她和她怪怪的穿山甲灵兽亨利只好走人了。
接着——终于——凯特琳•托德来了。她是负责保护总统的特勤处探员,开始托尼没怎么注意她。是泰萨一直在看她,并且最后顶了下吉布斯的手,告诉他,他找到了新探员。
凯特有只聪明但是傲慢的灵兽,名叫莫。莫是只黑山羊,长着一对非常尖利的角——这个托尼能够证明,因为莫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这对角顶香缇的肋骨。
“噢!那很痛欸!”一次凯特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,托尼抱怨道。
“那就对了。”凯特对他说。“那是为了偷翻我的包,看我的通讯录。”
托尼低头朝香缇笑了笑,她轻轻跳到空中。“找到我找到的也值了。”他气人地对凯特说。
“你找到什么了?”她站在那里,双臂交叉在胸前。莫瞪着香缇。
“这个么,可是个秘密!”托尼说着走回自己的桌子。
“什么是秘密,迪诺佐?”吉布斯走进大办公室问。
“呃,没什么,头儿。”托尼坐到位子上,假装在工作。接着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,发现凯特和莫仍旧怒视着自己。
“吉布斯——我从洗手间回来发现托尼在翻我的包。”凯特抱怨道。
吉布斯抬起头。“嗯,听起来像托尼。他老做这种事。”
托尼的脸红了,想起自己有次在树林里偷看吉布斯和香侬缠绵。
“这样很讨厌。”凯特说。“你能让他停下吗?”
“托尼,停下。”吉布斯狠狠看了他一眼。
“是,头儿。对不起,头儿。”香缇好笑地哼哼了一下,他用脚轻轻踢了她一下。接着他侧眼偷看了一下吉布斯,他上班的时候常常这么做。他喜欢瞥到一眼那双碧蓝的双眸,特别是吉布斯不知道他在看他的时候。
“我们想留下这个人。她不常搞砸。”吉布斯补充道,头朝凯特的方向摆了一下。
“哦,非常感谢!”凯特生气地说。接着他们都笑了起来。
托尼喜欢看吉布斯笑。过去两年里他知道了这个男人身体语言的每个细微差别,他喜欢看到吉布斯快乐的样子。这可不常见。
“他不开心太久了。”那天晚上,他在自己公寓里私下对香缇说。
“这个么,现在他有了新的狼群,所以他开心了。”她回答。“好吧,反正比以前开心了。”
托尼穿着短裤猛地倒到床上。“你觉得那就是原因?”
“是的。重新找到你是他的转折点。”她跳到床上他的身边,他把头枕到她温暖柔软的肩膀上。她开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。“你有没有注意到自从你回到他的狼群里,他就没再结婚?”
“呒。”托尼想了想。“你说得对。好事情。那是个可怕的习惯。他应该像我这样玩玩就好。”
香缇扭过头看着他。“那样真的让你开心吗?”
托尼吃惊地眨巴着眼睛。“这个嘛……这表明我总有床伴,这会让我开心,所以……”
香缇的细尾巴生气地敲着他的腿。他叹了口气。“好吧……我只是不想冒这个险,香缇。你知道的。”
每个他爱的人都离开了他。妈妈死了,父亲欺负他,然后抛弃了他;甚至那些学校都多少总是把他扔出来——尽管托尼觉得在这点上,自己也许活该。
香缇安慰地拱了拱他。“你想安全地爱,可从来没人能够万无一失。看看杰斯洛。他有了深爱的香侬和女儿,可他失去了他们。”
“而那很痛。”托尼说,想起了母亲的灵兽曾经在夜里坐在香缇身边,让人安心地呜呜作响,直到托尼最后堕入梦乡。“我为啥要让自己经历那种痛苦,香缇?我不想最后变成杰斯洛那样,内心只剩下麻木和寒冷。”
“现在他的外壳没有那么硬了。”香缇静静地说。“过去两年里软化了。现在我能更多地感觉到泰萨了。”
“也许只是因为你总是看到她。”托尼困倦地说。
“另外,不是每个爱你的人都离开了你。”香缇说。“杰斯洛没有。你离开了他。”
“杰斯洛不爱我。”想到坚韧严肃的头儿会爱他,托尼微笑起来。“我是说,是的,对他来说我是狼群。我是他的副手。也许他把我看作狼群里的老二或是别的什么。”
香缇叹了口气,把头枕到脚爪上,闭上了眼睛。
~*~
2004年
吉布斯满意地看着最新的小组成员。见习探员蒂姆•麦奇让他的小组完整了,在这个越来越技术化的世界里,他提供了小组需要的专业技能。他看着麦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交待的背景调查,他的松鼠灵兽靠近他坐在桌子上,蓬松的尾巴在麦奇工作的时候轻轻摇晃着。她名叫安琪拉,出于某种理由这似乎让托尼觉得很好笑,吉布斯散漫的高级探员一直在拿这个开玩笑。
吉布斯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想象,还是他最近拍托尼的后脑勺更多了。似乎他们都处于一个非常舒服的最佳状态,托尼把线索拼凑起来的天赋总是伴随着不时彻底犯傻的冲动。
“他只是想要你注意。”泰萨喃喃地对他说。
“要么是这样,要么他喜欢被拍头。”吉布斯回答,站起来上楼去倒咖啡。
“起码和你拍他头一样喜欢。”泰萨说。
吉布斯在楼梯上站住了,朝下看着大办公室,发现托尼不知道为什么穿着他最时髦的西装。也许今天晚点他有约会——托尼旋转门一样的爱情生活一直让他吃惊。
“你还有脸说,”泰萨说:“你的那些前妻呢。”
“我知道,她们都不适合我,我当初应该听你的。”
“就是。你为啥没听?”
“我不知道。当时似乎是个好主意。”
“每一次?”泰萨恼怒的表情几乎有点滑稽。“就因为她们头发是红色的?哦,斯坦芬尼的灵兽是只美洲隼,让你想起了佩尔。”
“嗯,大概是这样。”吉布斯悔恨地耸耸肩。
“你工作的时候听我的,可其它事情上没有。”她观察道:“你工作的时候总是听我的,我什么时候错过?”
“从没有。你总是对的。”他屈尊地拍了拍她的头,她用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手,他笑了起来。
他们回到大办公室,泰萨沉默了下来。吉布斯回到自己的位子,不去理睬他的组员们的闲谈。他们似乎在谈论一封刚收到的信,在给自己找乐子……突然,泰萨站起来开始吠叫。
吉布斯立刻站起身,正好看到一股细细的白雾从托尼刚打开的信封里散了出来,被他吸了进去。
吉布斯立刻启动了疏散程序,看着托尼走出房间,头发滴着水。他刚刚用水冲了头。
“对这个我有个不好的感觉。”他们跟着他的组员们去净化区冲澡的时候,泰萨说。吉布斯知道她说得对。他感到一股保护欲涌上心头,当他的狼群中的一员身处险境的时候,他总是有这种感觉。他立刻投入了行动。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一片模糊,冲澡、达奇谈到某种了叫做‘耶尔氏杆菌’的东西,简单的说,就是鼠疫。托尼和凯特立刻被送到了贝塞斯达,香缇和莫像往常一样一直在斗嘴,相互推搡。
他们宣布吉布斯没事。他的小组中只有一个人被感染了,吉布斯不需要测试结果就知道是谁;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肺开始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~*~
托尼朝漂亮的护士微笑,接过她给他的抗生素。贝塞斯达的隔离病房像件艺术品,可这并没让他对待这里的感觉好多少。
“嘿,谢谢你,爱玛护士。”他给她最迷人的笑容,不理睬凯特在病房另一头发出的哼声。“那么……布拉德•皮特……顶着这么个名字过日子可真倒霉。”托尼对医生说。
布拉德•皮特医生微微一笑,他的雪貂灵兽蹲踞着,专注地打量着香缇。香缇对雪貂睒了睒眼睛,雪貂眨巴眨巴眼睛,看起来吃了一惊。
“嗯——很难和*另一个*布拉德•皮特竞争,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家伙。”医生一边说,一边检查托尼的病历。他灵兽跳到床上,凑近香缇,警惕地审视着她。
“哦……我想你在外貌这一块也不差。”托尼轻佻地低声说。香缇用下巴蹭了蹭皮特医生的灵兽。雪貂看起来又激动又愉快——她拍了拍香缇的鼻子,然后跳到皮特医生的肩膀上。
“好吧,托尼……我要去催化验报告。你别拘束。”
“哦,我不会的,布拉德,我不会的。”托尼笑嘻嘻地朝走出去的医生挥挥手。
“你真恶心。”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,凯特对他说。“你都不知道皮特医生是不是双性恋,你已经在钓他了。”
“哦,我的经验是每个人多少都有点双,只要你跟他们说对话。”他朝她睒睒眼。
“说真的,托尼,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性?”
托尼翻了个身,更加清楚地看着她。她的语气强硬,和平时一样,可她的双臂搂着莫,而他依偎着她,看起来吓坏了。
“现在肯定是想性最好的时候。”托尼说,一只手轻轻地放在香缇头上,而她躺在床上,他的身边。
“你是说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?”凯特挑眉问。
“正是!这是对生命的肯定!”
“可你总是在想性。”凯特指出。“不管是死还是活。”
托尼笑了。“我能说啥,凯特?我喜欢性。”
“可和你的医生跟护士几乎同时调情?那太俗了,托尼,即使是你。”
托尼瞪了他一眼。“不,凯特,那是实际。他俩都很可爱,万一爱玛不想和我上床,也许布拉德会——或者倒过来。嘿!”他觉得自己的情绪高涨起来。“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愿意三人行?”
一只枕头飞过房间砸向他。“就像我说的——恶心。”凯特嗤之以鼻。
“听上去有人从来没有搞过3P。”托尼得意地说。他知道自己在惹她生气——可起码能让她不去想他们的处境。他希望她没有受感染。这是他的错;他急急忙忙打开了信封。他不想让她为他的过错遭罪。“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,凯特!我曾经有过一次令人惊叹的3p。在我弄伤膝盖的那天晚上……萨拉和杰森……我在想他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?他俩都那么火辣。”
“哦,闭嘴。”凯特拉过枕头捂住耳朵。“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荒唐性事了,迪诺佐。”
“喔……我只想教导教导你,凯特。”托尼强压下喉咙里感到的咳嗽。香缇抬起头盯着他。“没事。”他对她耳语。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我觉得热。喉咙痛。”她对他坦白。
“我知道,甜心。我知道。”他转身背对着凯特,搂紧香缇,把脸埋进她浓密松软的毛。“你知道,如果这是……我很高兴有你陪着我。”
“我能上哪儿?”香缇问,似乎迷惑了。
托尼轻轻打了个哆嗦。“只是想起了几年前的倒霉蛋——你记得的——保罗•沃森,我在NCIS的第一个案子。他们不让我们破的那个。他死得孤孤单单的,和他的灵兽分开了。”他又哆嗦了一下,不过这次,他没能忍住咳嗽。
香缇用脑袋蹭着他的头,他能够听到她胸膛里凌乱的呼吸声。
~*~
百分之十五。
只有百分之十五感染耶尔氏杆菌的人能够活下来。这个数字不断回响在吉布斯的脑海中。他把害托尼受感染的婊子交给叶茨探员去处理,好让自己去看迪诺佐。
他不去理会发紧的胸口,不去理会疼痛的头颅,不去理会想要咳嗽的持久冲动;他知道这是从托尼那边传过来的。
“他很害怕。”他们到达贝塞斯达的时候,泰萨说,“他病得很厉害,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。”
“死了才怪。”吉布斯气冲冲地说,大步走进隔离病房。他不会失去托尼。他不能。
医生试图阻止他,可吉布斯简短地告诉他这个耶尔氏杆菌带有自杀基因链,托尼不再具有传染性。接着他挤过那人,走到托尼身边。
托尼躺在病床上,看起来糟透了。他的头发因为汗水颜色变深了,皮肤白得像纸,呼吸困难,沙哑。吉布斯突然鲜明地回想起一个灵兽被攻击的孩子。他的皮肤同样苍白,眼睛下有着同样的黑眼圈,他看起来和现在的托尼一样虚弱,一样易受伤害。妈的,怎么又会这样?
百分之十五能活下来,百分之八十五会死。为什么托尼会是幸运的百分之十五?
“因为他有活下去的理由。”泰萨说,跳到床上,坐在托尼的身边。
她躺到托尼的一边,香缇在另一边;可香缇没有起来欢迎她。那只灵兽静静地动也不动——这根本不对头,因为香缇从来不会这样静止。她是吉布斯认识的最有活力的灵兽。她总是在大办公室里手舞足蹈,把鼻子探进别人的抽屉和袋子里,总是个彻头彻尾的讨厌鬼。
吉布斯俯下身,按住托尼的肩膀。“托尼……是我——吉布斯。”
托尼的眼睛闭着,没有回答。
“他失去了知觉。”皮特医生站在门边轻声对他说。“我们没什么好做的。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个;他撑不过去。”
“出去。”吉布斯厉声说。皮特医生不确定地眨了眨眼。“我说了,出去!”吉布斯怒吼道,泰萨直起身,朝那人的雪貂灵兽咆哮。皮特医生紧张地退出了隔离病房,吉布斯把注意力转回到托尼身上。
“托尼——你不会死。”吉布斯坚决地命令道。没有迹象表明托尼听到了。吉布斯用力拍了下托尼的头,可托尼还是一动不动。“妈的!我不会失去你!”吉布斯抚摸着托尼浓密的汗湿的头发。“你听到我吗,托尼?我不能失去你。我已经……”他凌乱地吸了口气。“你是狼群,托尼,我不能失去你。”
他不停地摸着托尼的头发,寻找着回应,任何回应,可托尼还是昏迷着。
泰萨抬头看着他。“也许他不知道是你,”她说。“说你的名字。”
“托尼——是我……杰斯洛。”吉布斯看着泰萨,可她摇了摇头。“妈的,迪诺佐!”吉布斯再次抚摸着托尼湿漉漉的头发。“是杰斯洛。你听到吗?”
泰萨不安地看着他,他知道她能够感觉到托尼在从他们身边滑走。“我要碰他。”她说。
他朝她点点头,她轻轻地用嘴顶了顶托尼裸露的手。吉布斯深吸了一口气,他的灵兽碰了另一个人赤裸的皮肤,他期待能感觉到托尼的意识骚动着冲进脑海——可相反,他感觉到的只有一片黑暗。
接第一章
李罗伊一早就到车站去等香侬,他花了一个小时在月台上走过来踱过去。等到她的火车终于到达的时候,他看见她的头发像一朵红云一样飘出了车窗,她探出身子,拼命朝他挥着手。
每次重新见到她,那怕只分开了很短时间,他总是会比平时更害羞,话更少,可她,像往常那样,一点也没这种感觉。她的灵兽佩尔,一只小巧却很活跃的茶隼,在泰萨的头上盘旋着,戏弄着她,直到李罗伊抗议说他让他俩都感到头晕了。她朝他大笑着,拉住他,给了他个吻,尽管他讨厌在公众场合人家能看到的地方做这种私密的事情。
“傻瓜。已经一个礼拜了——离我上次看见你已经整整五天了。我才不会不亲你呢!”他抗议的时候她对他说。接着她窝到他身边,两人一起走回店去。他一手拎着她的箱子,一手搂着她,感觉自己又完整了。
他父亲像往常一样围着香侬大惊小怪,可李罗伊像做的就是把她带到树林里,好和她说话做爱。他抓起一条毯子和事先准备好的野餐篮子,然后拉起她的手,把正在和他爸爸开玩笑的香侬拽走。
今天的天气很好,而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,膝盖也不怎么疼了。
“膝盖怎么样?好点没?”他们朝溪边走去的时候,她问。“看上去好点了。你不怎么瘸了。”
“因为你在这儿。”他朝她微微一笑。
“我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看到你走路。”她合乎逻辑地指出:“而它肯定比我上次看到的时候好了。”
“我锻炼比以前多了。努力赶上托尼帮了忙。”
“谁是托尼?”她问。他俩把红绿格子的毯子铺开,坐了下来。
他们一边吃,他一边解释,而她微笑着听着他讲话。
“怎么了?”他结束的时候问。她的眼神和他父亲听他第一次讲到托尼的时候很相似。
“这个嘛,首先,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你讲过这么长时间的话!”她捅了捅他的腰,他勉强地笑了一下。“其次,我只是在想你会成为一个多好的爸爸。”
“哦,该死。”他细细打量着她:“你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,有吗?”
现在轮到她笑了。“不是那种事,没有!我只是说——将来。等我们结婚以后。”
“肯定。”他知道她多想要孩子,他也一样。在将来,只是不是现在。“不过我并不完全把托尼看做儿子!他更像我一直没有的小弟弟。或者一个朋友。”他一边说一边皱起眉。
“这让你吃惊了,是吗?”香侬侧过身,手撑着头。
“嗯,是。我意思是他比我小很多,而且……”他耸耸肩。
“而且?”她温柔地问。
“而且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。我从来不怎么擅长交朋友。我从来不知道该对别人说什么。可和托尼,这很容易——首先他把两个人的话都说了。而且他挺有趣的。他能让我笑。”
“我很乐意见见这个叫托尼的孩子。”
“这个,你见不到——我告诉他爸爸这个周末我不能做他的保姆。我想就咱俩在一起。我们要补做很多事情。”他朝她挪过去,眼睛盯着她的嘴唇。
“有吗?我盘算着你想补做什么事。”她咯咯笑着——接着她靠拢过来,两人的嘴唇碰到的时候,她热切地吻着她。
佩尔飞到泰萨身边,开始温柔地用喙抚摸着她,而泰萨则低下头用鼻子轻轻地推着他。
李罗伊把香侬推倒在毯子上,压到她身上,隔着上衣爱抚着她。他解开几个扣子,嘴巴隔着文胸擦着她的乳房。接着他撩起她的裙子,手指探进她的底裤里,她呻吟起来,张开双腿,拉着他贴紧她温暖柔软的身体……接着,她尖叫起来。
“该死的,怎么……?”李罗伊吃惊地抬起身子。
“那里有个小孩……在看我们……”她说,看上去被惊到了。她捋平裙子,李罗伊生气地转过身——接着叹了口气,一只澳洲鹦鹉飞过来,犹犹豫豫地在泰萨头上盘旋。
“托尼——你到底为啥刺探我们?”
托尼从树背后闪出来。“我没有刺探!”他辩护道。“我在小溪里玩船,接着你们过来了,我就躲起来了。”
“还刺探我们!”李罗伊气哼哼地说。
托尼咬了咬嘴唇。“我喜欢看别人在做什么,就这样。我爸说我好管闲事,可我妈说我只是天生好奇。这是你女朋友嘛?她真漂亮。嗨,我叫托尼。“他一口气说下来,中间不带喘气的。
“那么你就是托尼!”香侬坐起来,很快扣好扣子。她伸出一只手,托尼握住了它。“很高兴见到你,托尼。”
“我也是。李罗伊一直在谈你。他陷得可深呢。”托尼冲李罗伊吐了吐舌头,然后跳到他拍不到他后脑勺的地方。香缇飞到空中,扑扇着翅膀。佩尔加入进去,和香缇一起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。
“你真是个爱炫的小孩。”李罗伊喃喃地说。
托尼笑嘻嘻地看着他,香缇一直飞舞着,直到失去平衡,掉到地上,嘎嘎叫着,羽毛和自尊都受到了伤害。
“你在这儿干嘛,托尼?”李罗伊不耐烦地问。“我告诉过你爸爸,我这个周末不能照顾你。”
“我不需要照顾。我不是小孩子。”托尼犟头倔脑地说,不管所有的证据都正好相反。香缇变成了一只咆哮的小熊——李罗伊从来没见过她在这个形态。
“你爸呢?”李罗伊质问。
“工作。”托尼把小熊搂到怀里,她又变成了小狗。
“在星期六?”
“这有什么关系?我吃的,穿的不会从天上掉下来。他要拼命把它们挣出来。”
李罗伊困惑地注视着他。“你听上去像在鹦鹉学舌。”而且他能够猜到在学谁。
香缇不出意料地变成了一只毛色鲜亮的鹦鹉,飞过来拉了拉泰萨的一只耳朵,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佩尔。
香侬好奇地注视着香缇和泰萨。佩尔从旁边一棵树的树枝上飞下来,停在香侬的肩膀上,对着她的耳朵低语了几句。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。
“我从来没见过泰萨这么自在地让别的灵兽碰她。”她说:“我是说,除了佩尔以外。连梅尔德拉碰她,她都不自在。”
“托尼是个孩子——我喜欢孩子。”李罗伊嘟哝道。
“我知道——可我以前从来没看到过泰萨这样放下戒备。我喜欢托尼。”她赞许地注视着男孩。
“那我今天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吗?”托尼厚着脸皮问。
“行。”
“不。”
香侬和他同时说道。李罗伊瞪了她一眼,头意味深长地朝毯子摆了一下。
她只是冲着他笑着。“等会儿——今晚你可以溜进我的房间。”她眨着眼睛说。
“我爸会听见的。你喜欢尖叫。”他耳语般地提醒她。
“你爸反正都知道!而且他不在乎。他有那套奇怪的‘年轻人自然会做的事’的说法。”她提醒他。
李罗伊呻吟起来:“别这样。他妈的太难堪了。”
“那我今天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吗?”托尼问。
李罗伊知道自己成了少数。“好吧。”他不情愿地同意了。
香缇立刻变成一只小狗,追着自己的尾巴激动地转了一圈又一圈,直到转得头昏眼花跌倒在地。李罗伊叹了口气。
托尼坐到毯子上加入他们,立刻偷了一些剩下的野餐。
李罗伊暗想着他父亲到底有没有想到过给他留点吃的——或者起码留点饭钱。尽管迪诺佐老是喜欢晃他的钞票,李罗伊疑心这只是摆样子;他怀疑托尼是否真的看到过这些钱。迪诺佐似乎觉得让别人认为他有钱很重要——这让李罗伊推测他一点也没有他装出来的那么富裕。
当然,这也可能是这个父亲不习惯留心他儿子的需要——即使是像陪伴,监督和食物这样基本的需要。看起来这个人心里装着别的事;他的这桩生意似乎完全占据了他的心思。
“你父亲在做什么生意,托尼?”李罗伊好奇地问。
托尼一边抬头看他,一边往嘴里塞着三明治。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嘴巴塞得满满地说。“他要去见那个有这座矿山的人。他提到了‘资金’和‘投资’什么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李罗伊慢慢地点着头。听上去托尼的父亲想让弗兰克温斯洛投资他的计划之类的事情。要是这样,李罗伊猜想他会失望的;温斯洛是个精明的生意人,除非迪诺佐的提议非常诱人,否则李罗伊怀疑他不会感兴趣。
“你爸爸总是带你出差吗?”香侬好奇地问。
托尼的脸有趣地涨得通红,而香缇变成一只豪猪,蜷成一只球,挡住了自己的脸。这样子太滑稽了,李罗伊不禁大声笑了起来。
“不。”托尼承认道。“只有……在他找不到人和我一起待在家里的时候……因为……呃……这个么,我会有点淘气。”他展开一个可爱的微笑,但明亮的眼睛里却带着调皮和内疚。“保姆都待不长。我妈妈活着的时候还行,因为他出去做生意的时候她会照顾我,可现在……”他没了声音,香缇变成一只小田鼠,匍匐到他的腿上。他温柔地抚摸着她。
“听到你妈妈的事,我很难过。”香侬轻声说:“杰斯洛告诉我她几个月前去世了。”
“谁是杰斯洛?”托尼皱起眉。
香侬微笑起来。“这是李罗伊的中间名。我喜欢这么叫他,作为一种爱称。我想它比李罗伊更适合他。”
托尼大大地咧开嘴,笑着转向李罗伊。“我能叫你杰斯洛吗?”他问。
“不。”李罗伊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“这只在我和他之间。”香侬说。
“像个秘密?”这引起了托尼的兴趣。“我有个秘密。”接着他咬住了嘴唇,看起来在生自己的气,而香缇,仍然是老鼠的模样,用牙齿轻咬着他的指尖。
“什么秘密?”李罗伊问,探究地看着男孩。
“没什么。妈妈说要保密,所以……这是我的秘密——我,妈妈和香缇的秘密。”
然后他就沉默了,李罗伊知道他们别想再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了。托尼,看起来,可以快活地谈论太阳底下任何事情,可当要保守一个真正的秘密的时候,没什么东西能让他开口。
他们在林中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下午,随后,向着大街走回去。李罗伊一只手搭在托尼的肩膀上,另一只手搀着香侬,感到有一种奇怪的很自在的感觉。
托尼奔到附近的一棵树旁,香侬跟着他,端详着树干上的图案。
满足,李罗伊看着他们想。
泰萨抬头看着他。“因为你有了狼群。”她说。他疑问地看着她。“做一头孤狼不错,但是有了狼群你才会真正快乐。”她解释道:“现在你有了。”他吃惊地看向站在树边的两个人。他有了一个配偶,和……托尼是他的什么?不是幼崽,不是一母同胞,但差不多一样重要。“你的副手。总是在你身边。”泰萨说。
李罗伊喜欢这个主意。成为海军陆战队员的一个吸引力就是能够立刻拥有族群,但这个不一样。这个感觉多少更个人,更特别。他感觉在某个方面更深沉地和香侬和托尼连接了起来。
“可托尼很快会走的。”他对泰萨说。
她不屑地晃了下脑袋。“所以?他永远是群里的。”
托尼和香侬回到路上,大家继续往前走。他们刚走到林子边,泰萨突然绷起身子,低低地吼叫起来。
不一会儿,恰克温斯洛出现在他们面前,他的土狼灵兽跟在他身边。恰克长得又瘦又高,年纪和李罗伊差不多。他是弗兰克温斯洛的儿子,并且很明显地认为既然他父亲拥有半个镇子的资产,那就意味着那也是他的——包括里面的人。从李罗伊记事起,温斯洛和他就是死对头。
“嘿,李罗伊——你又溜到林子里去了?”恰克叫道,脸上带着一个丑陋的冷笑。
“自由国度。我喜欢去哪里就能去哪里,恰克。”李罗伊说,紧紧握住香侬的手,同时抓紧托尼的肩膀。他意识到托尼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,而香缇又变成了他刚才看到过的小棕熊。
佩尔飞过来,停在香侬的肩头,看起来就像平时一样暴躁。
李罗伊能够看出恰克投向香侬的目光带着愤怒。恰克温斯洛和很多女孩子约会过,就因为他的身份,可他似乎不能和任何约会过的姑娘保持下去。香侬拒绝过他一次,而恰克对此一直耿耿于怀。止水镇的姑娘从来没有拒绝过他——可香侬不是止水镇上的,没人告诉过她该做什么——或者该和谁约会。
恰克的土狼灵兽悄悄走到泰萨面前,正对着她坐了下来——非常近——故意侵入她的领地。
“大家在谈论你和那孩子在一起的时间,”恰克说:“你喜欢和小屁孩混,吉布斯?还是你在镇子上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?”
“我不小,”托尼激烈地说,香缇发出一声低吼。李罗伊微微一笑——托尼当然不会不发抗议地接受这种评论。
“托尼的父亲和你父亲谈生意的时候我照看他。”李罗伊镇静地说。
“你就在做这个?还是你把那孩子带进林子做点别的什么?”恰克说,他的嘴角向上扭出一个下流的微笑。
香侬握着他的手攥得更紧了。“别理他,杰斯洛。”她悄声说。
恰克轻蔑地看着她:“我看见你的婊子回到镇上了,吉布斯。”
“你叫她什么?”李罗伊感到一阵熟悉的红雾升上心头。他父亲总是为了他的脾气责备他,可这从来没能阻止他打架——而这么多年来,他和恰克温斯洛打的架比镇上其他任何人都多。
“这个嘛,我估摸着她是个婊子,因为没有那个姑娘愿意不收钱就和你睡。”恰克色迷迷地笑着说。“你在搞三人行吗?”他问。“你,你的婊子,和那孩子?都躲在林子里没人看到地方?”
李罗伊挥起拳头重重地打在恰克的下巴,让他直飞出去。同时泰萨扑向土狼,一口咬下去,让恰克的灵兽发出一声惨叫。泰萨放开她,退回来,紧紧盯着她,随时准备再次进攻。
恰克爬起来。“你就这点水平,瘸子?”他嘲讽道。他用足力气扑上来,一拳打在李罗伊的腮帮子上,让他倒在他的伤腿上。李罗伊低吼了一声——他身体好的时候,恰克温斯洛从来不会光明正大地和他交手。而现在他在养伤。
他努力想站起来——太快了——他受伤的膝盖提出了抗议,让他整条腿都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。恰克俯身下来抓住了他的衬衫领子,拳头高高举起,李罗伊突然意识到自己打不赢这场架。
他诅咒自己怎么这么傻;恰克也许从他回家养伤那天起就等着找机会出手。他们结了太多的梁子,而恰克知道可以趁着他腿受伤的机会好好报复。也许他存心挑了今天这么个日子好让李罗伊在女朋友面前出丑。
恰克的拳头落了下来,第二下打击的力量让李罗伊打了滚。他摇了摇头,振作起精神准备更多的打击——可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。
事情发生得太快,路上尘土太大,李罗伊都搞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。恰克正站在他身边,踢着他的肋骨,而李罗伊则努力想重新站起来,可他的膝盖就是不听话。
香侬一声不吭,她狂怒的时候总是这样——她用双拳猛击着恰克的头,而托尼不停地扑到恰克身上,叫着让他住手,恰克每次都把他推开,轻松地把他甩到一边,好像他是一只小狗。
李罗伊看见佩尔俯冲向土狼,像平时一样精准无比,啄着她,把她赶开,可恰克对他的袭击一点也没放松。在他身边,泰萨躺在地上,绝望地想站起来,而土狼冲着她又叫又咬。
突然,晴空霹雳般的,一声怒吼从天而降,震耳欲聋,盖住了所有的喧嚣。
土狼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,当烟尘散开,李罗伊看到她夹着尾巴溜走了,恰克蹒跚地跟在她后面,揉着青肿的下巴。他停下来,回头看了看他们,脸上带着困惑和仇恨,似乎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。一劳永逸地打垮李罗伊的计划失败了,他看起来气极了。
李罗伊抬起头,看见托尼站在他身边,仍然张开双臂,握紧拳头,在保护他。香侬站在孩子身边,红发上满是灰尘,看起来一样极其防护。佩尔就在他们头上盘旋着,巡视着,而香缇是一直小棕熊,毛发耸起,棕色的眼睛倔强而坚定。
泰萨从尘土中站起来,坐到他身边。她看起来皮毛有点散乱,不过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碍。
“就像我说的,”她喃喃地说:“狼群。”
李罗伊接住香侬的手借力站了起来,重重地靠在托尼的肩膀上,因为他的膝盖几乎失去了控制。他低头看着他俩。
“是的,”他对泰萨说:“狼群。”